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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唧唧堂研究人Sherry | 首发于唧唧堂，作者：唧唧堂研究人Sherry
在国内愈发浓厚的创新创业背景下，这期文章我们来谈谈近期创业相关的管理学研究中探讨的一个有趣的问题——创业者自身性格自负或自恋对创业的影响，下面就进入正题。
创业过程除了需要创业者有形的知识、技术、和能力外，也会受到创业者自身的性格和行为倾向影响，包括他们个人的种种动机和认知偏见。创业环境有很高的不确定性和自主发挥空间，创业者经常要扮演一种从经理到研发、市场、销售无所不能的角色，因而其自身的动机和偏见因素会对创业决策和结果有更突出的影响。在这些性格倾向因素中，自恋和自负是与创业尤为相关的两种个人因素，大量研究都表明创业者身上的自负和自恋倾向要高于一般人。
自负（overconfidence）指的是个体持有一种普遍性的信念，认为自己的知识、预测、和能力明显高于周围人，从而过高估计自身成功的可能性。这种倾向从常识来看似乎并不好，但有趣的是，许多研究发现自负的人更易选择投身创业，创业者们通常都会高估他们的初期创业计划得到成功实施的可能，以及他们的事业最终获得理想的利润的几率。总之，由于自负者对于自身利用市场缺陷获得利润能力的夸大感知，他们更容易识别创业机会并选择投身其中，因而从认知上解释了为什么创业者比常人更自负。
相比之下，自恋则从行为上解释了为什么创业者有更高的自恋（narcissism）倾向。自恋也是一种个性特质， 特点是个体有较为膨胀的自我感，具体表现为优越感、傲慢的行为、以及需要来自他人的持续性关注和崇拜。自恋不仅能够激励个体选择创业作为自我实现的一种有效途径，更能激励创业者在创业途中获得支持。很多成功人士身上都有自恋倾向，自恋驱使他们去竞争领导性职位，从而获得与之相伴的权力、地位、和自我赞许感。而在全社会流行的创业风潮下，成为成功的创业者能够满足自身的多种自恋需求（被他人崇拜和敬仰），因而对自恋者有很高的吸引力。
综上，自负和自恋都会在投身创业的决策和后续行为中发挥重要作用，自负让个体夸大了潜在创业机会的成功可能，而自恋则提供了投身创业的行为动机。与此呼应，纽约天使投资人和连续创业者戴维•罗斯（David Rose）就在其《天使投资》一书中写到“作为创业者，你得有一种超乎寻常的自信水平，否则就永远没法开始……创建一个公司是异常困难的，甚至是极度痛苦的……你需要自信和自我才能设法度过难关”（Surowiecki, 2014）。
不过，也并非所有的创业者都有高水平的自负和自恋倾向，并且，这两种倾向也会随着个人成功史的增多和他人的赞许而逐步膨胀。随着领导者成功经历的增多，他们会逐渐倾向于将组织的成功更多地归因于自身努力和能力，而非外部环境因素（如，宏观经济环境，市场竞争程度较低等），这种自我服务性偏见会逐步将他们带入自恋和自负，下属、媒体、和其他利益相关者的赞扬和崇拜更会加深这一过程。
然而，创业的环境又是千差万别的，有的创业机会对创业者来说较为熟悉，而有的机会则与创业者先前经验迥然不同。那么，在不同的创业情境下，自恋和自负倾向对创业者投身创业的决策以及创业的成功实施又会有什么不同的影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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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业投身阶段
如前所述，较高的自负水平会增大个体对创业机会的感知与识别，而这种效应的大小是与创业环境中的不确定性密切相关的。过度自信偏见在不确定性程度较高时影响会更为巨大。而在熟悉的场景下，由于创业者可以方便地获得相关信息来评估创业机会的可行性，出现偏差较大的决策的可能性较低，自负的影响也就没有那么大。
因而，在新颖的创业环境下，评估创业机会可行性的有用信息有限，创业者更加需要依靠自身的判断进行决策，自负偏见的影响也就更大。然而，自负仅能从感知上影响创业者，并不足以让创业者选择投身这种创业机会，真正实施这一行为还需要更多的行为动机。而有更高自恋倾向的创业者，由于需要不断获得他人的崇拜和自我欣赏，更加不安于现状，会主动寻求能够满足他们这种被赞赏的需求的机会。
现实中，我们可以看到很多知名经理人和CEO离开所在的稳定发展的公司，投身新的创业机会的案例，尤其在互联网飞速发展的大潮下。因而，在高自负和高自恋因素的交互作用下，创业者会更倾向于选择进入新颖的而非熟悉的创业环境。
创业结果
仅关注于投身创业阶段并不能完全反映自恋和自负的作用，我们还想要了解这两种倾向对最终创业结果的影响，也就是说，创业者是否按计划成功发行了产品和服务，并真正构成了社会的一部分。在这一阶段，我们仍要区分新颖和熟悉的环境两种情况。
在新颖的投机环境中，成功之路充满了不确定性，经常需要创业者大幅改动创业实施计划以应对环境的持续性和未知变化。比如，雅虎的领导者们在创业过程中就不断从功能、形式、和竞争领域上调整公司，以20世纪90年代互联网环境的剧变，从而完成了从搜索引擎、内容站点、到最终交互服务提供商的转变。这一过程对于创业者的灵活适应能力有很强的要求，而这种适应能力又很大程度上来源于创业者的二阶学习能力（second-order learn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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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阶学习能力指的是寻求和探索其他的途径、规则、技术、目标的能力，而非仅仅学习如何高效完成现有的惯例。这需要创业者能够认识到现有的认知体系和信念可能并不能完全解读一些遇到的新情境，而阻碍二阶学习能力的一种重要认知偏见即自负倾向。自负会限制创业者考虑和接受其他实施创业机会途径的可能性，使他们忽视有可能改变其原本看法的新信息，这种不利影响在不确定性程度高的环境会更加明显。而自恋则是阻碍二阶学习的一种行为因素，使创业者更难接受他人的质疑，改变看待世界的方式，以及面对变化的现实，从而断绝了实施创业的其他可能方式。
有研究证实，自恋的执行官在面对提醒自身可能需要改变战略行为的客观指标时，更难做出有效反应。并且，讽刺的是，这种行为的僵化可能反而源于自恋者最初宏达和开放的愿景。自恋者最初想法收获的来自他人的赞许和支持会导致他们逐步失去对他人质疑性观点的接受能力，在自我防御性措施中封闭和孤立自己。
综上，在新颖的创业环境中，较高的自恋和自负水平阻碍了创业者的二阶学习能力，从而降低了创业成功实施的可能性。
相反，在熟悉性的创业环境中，比如餐饮业，成功更依赖于获得、管理、利用已有的知识，而非产生和适应新知识。因而，一阶学习能力会发挥更大的作用。与二阶学习相反，一阶学习就是保持和稳定现有规则、关系的常规、保守、递增式过程，涉及到优化现有的组织结构、系统，使之与设定好的目标相配合。自负和自恋对于一阶学习起到了促进作用，自负帮助个体将信息搜索范围限制在与最初想法最为相关的领域，剔除其他因素的诱惑；
而自恋因为提供了一种较高的行为动机和成就需求，更会促进一阶学习，此外，自恋者寻求的一些挑战常规的偏离行为还会给旧系统带来新的改变，从而在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因此，在熟悉的创业环境中，较高的自负和自恋水平反而可以帮助创业者获得成功。
看到这里，你是否对自负和自恋有了新的认识？这两种看似负面的个性特质在某些场合竟也会带来积极的作用。而这篇文章带给我们的启示或许是，在我们所熟悉的领域，如果看准了某个机会就应当大胆实施，排除干扰，更加自信一些；而在不熟悉的领域，保持灵活的适应能力和开放的心态则更加重要。
作者原标题：创业之路上的矛盾：创业者自恋自负好不好？
参考文献：
Navis, C., & Ozbek, O. V. (2016). The right people in the wrong places: the paradox of entrepreneurial entry and successful opportunity realization. Academy of Management Review, 41, 109-129.
Surowiecki, J. M. 2014. The talk of the town: Epic fails of the startup world. New Yorker, May 19: http://www.newyorker.com/magazine/2014/05/19/epic-fails-of-the-startup-world.
责任编辑：绵羊仔
